人间有味是清欢

随笔的图片

最可忆去年晚秋,由芦苇、残荷爱上东湖。
时常停在湖边苇丛里一块全木板的观景小平台吹箫。
日日来去,看草木凋零,听风里的箫音。
并无苍凉、寂寥之感,倒觉得处处有禅意。

不由得想起苏轼的“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”两句。
亦或是他的“人间有味是清欢”的慨叹。

那一日如常,吹吟中似觉有人在旁边拍照。
稍稍端持了一点点。
不大在意、介意,早已习惯了我是你的风景、你是我的风景。

曲罢,转眼一看,拍照者原是故人,摄影师之秋也。
便得几分欢喜。
他拍我的图片也是好,芦花中的光影,人景色调迥异,却由箫音勾连。

三十多年前,我喊他“张科长”,他在市邮电局市话科负责。
邮电局是一中邻居,串上了李训科、“三虎子哥”李彪、张科长一批熟人。
那时邮电局牛气,梁卫国的局长,裝电话是个热门。电话班里有两个小伙子起了国家主要领导人LP和JZM的名字,且一字不差。

张科长后来在市邮政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休。
各忙各的,一晃一二十年未见。

他热起摄影我倒不奇怪。
“三虎子哥”李彪的摄影早出名气,老邮电局带出一群。
李彪人豪爽,好喝酒且城门大开,每每将自己喝出晕三倒四姿态,坐在那里眯着眼睛小憩,缓过劲来再端杯依旧是谁来跟谁去。
摄影作品也屡见报刊。

那一日之秋去东湖拍出的几张照片晒出来,让人刮目相看。
那景致我是亲见,经他拍出的效果使我惊羡。
能出如此画面,尽管有后期制作的加工,还是觉得他已不是囫囵吞枣的热度,也不是在打发空闲的玩。
作品无论是构图还是光调,都非常有想法。

中国画有文人画之说。
其灵魂在主观意味的开掘而不为形似所缚。

中国摄影也有文人传统隐含,它要拍出自己心中的子丑寅卯、诗情画意。
努力超越技术上的局限、不自由。

但它的画意却也有模仿国画样式的尾随痕迹,拍摄缺乏自家的文人气派。
摄影师当有自己的别具一格的主观、独立意识。

之秋的作品,大胆删减的简易里藏着意趣,细微的光调充满着情绪。
我看他在东湖拍出的这幅《残荷》,真真妙不可言。
光调处理鬼斧神工,熨帖自然;其意味却极为深长。

我将其读作生命的讴歌。
灿烂而平和的颓丧。

之秋一直在极有想法的表达,走出了实录的框缚。
驾驭着对象的描写、状貌,处处都有自己的意兴在。
这就非常难得。

即便是实录,他也拍出一种主观的自由感。
声息充盈,追寻与挖掘趣味。

我见他最近的一组练手街拍,感觉他又在做新探索。

摄影的光调可不是样式,名家表现过同类型的画面,出自吾手,瞬间的表达却又不是与之踏入同一条河流。

之秋拍得细致,每一幅的侧重,远景的勾勒,都有他的认定、谋划。
串起来就是一首嘻哈。
碎碎的叨叨出这个世界的正像、身影,光芒与黑暗混乱中的秩序。

之秋长我几岁,心思在图片里却分外年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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